番鸡茄蛋汤

往后的日子都是崭新的,再也不许回头看了。

【诚韦诚】烁玉流金 01


攒了大半年的自我终于赶在年前来放飞了

20年代军阀AU,半架空,土匪窝爱情故事

胡搞没大纲,想哪儿写哪儿

角色属于王猫老师,bug属于我







平城的六月还不算很热。明诚从佣人手里接了茶点送进方步亭办公室时老爷子正背对着他,屋里没亮灯,满室暗沉沉的木质家具被黄昏的日光衬得愈发了无生气。听见门响,方步亭拉开了面前红木立柜的抽屉,没有转身:“过来看看。”

明诚依言放下手里的东西,走至立柜前,侧身让出已经不太充裕的光线。拉开的抽屉里是一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手枪。方步亭抬手从枪身纹路上一一抚过,又收了手转身,只抬了抬下巴示意明诚:“孟韦明日从军校回来,你亲自带人去接。”


方家十九岁的少爷方孟韦是方步亭的老来独子,三年前到抚远军校念书,今年刚好毕业。明诚的父亲同方步亭是拜把兄弟,早些年殒身战场。明诚那时不过八九岁,被方步亭接来方家当亲生儿子养到如今。这把枪,就是当年那场恶战里方步亭的配枪。

年近花甲的军阀抬手拉开了房间的灯,明诚收好枪,跟着方步亭的视线从窗口看向下午还人头攒动的会客厅。

“这些团旅长都是当年跟着打江山的旧人,孟韦年轻不经事,强龙压不住地头蛇,你去看着,我才放心。”





翌日清晨,天还未亮,平昌码头已经全面戒严,明诚带着亲随把码头上下把控得密不透风,背对着江面站在口岸等着船来。少顷天亮,肃立两旁的兵士重新整队,目送着靠岸的船上走下来一行军服笔挺的年轻人。为首的那一个颈侧是央军的领章,军帽严严整整扣在头上,挡住了一双格外清亮的眼睛。明诚背手微低着头,嘴角随着渐近的脚步声慢慢向上勾。身后一双手拍上他的肩,明诚转过头,眼前人抬起一张棱角分明的脸,先故意扬声唤了一句兄长,不等明诚答应,旋即向前又逼近了两分,抬手勾上明诚腰间的枪套,咬着牙放低了声音:“我大老远回来,你就这么拿背对着我?”

明诚不紧不慢地笑了笑,抬手替他揭下军帽,拭净额角的细汗:“你父亲在家等你。”

方孟韦闻言恨恨退开,皱着鼻子撇嘴:“没意思得很。”



车子开抵方宅时正好赶上早餐,方孟韦久未归家,老老实实陪父亲用过了饭,听训受教,须臾又是一个上午。午后终于逮着空隙拉上明诚回房,锁了门抬手便要造反。明诚与这小祖宗半年未曾碰面,存了纵容的心思,由着他耍性子胡闹。两个人拉拉扯扯抵在桌边,方孟韦手指勾着明诚领口,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他:“明参谋长,让我一回?”

明诚侧过头,靠在他耳边低低笑了两声:“你父亲把我派给了你,从此以后你就是央军的掌事。央军的司令,想要什么,从来只管拿,不需问。”

方孟韦被他故意拂在耳边的气息撩得手下一紧,半晌红着耳尖甩开他衣领:“…什么做作样子。”

明诚大笑着整好衣服,抬手点了点他下颌:“别闹。赶紧打发了你,我还有得是人要应付。”





昨天方步亭将那把枪交到他手里的时候,明诚就知道,平城恐怕真的要变天了。

方步亭的央军雄据华北多年,平城街巷无人不知央军只手遮天。清末以来国家病弱,政权四分五裂,南边的所谓政府不过一个风雨飘摇的傀儡城。自势力最大的方家起,全国各地军阀无不自成一方小朝廷。方步亭虽未至年迈,但早年南征北战落下的旧伤已经无力支撑身体,底下部众见天子伤病,储君年少,起异心者不在少数。为此,方步亭早些年便开始替独子绸缪,收拢少壮心腹以作东宫嫡系,当年留下明诚也多半出于此意。即便如此,方孟韦想要顺利接班,也仍然少不了一番波折。


翌日方孟韦领了军职到部队报到。华北央军下辖陆军3个师,27个旅和3个骑兵旅、2个炮兵旅,另有海军航警处共4个海防舰队。方步亭把方孟韦安排在了第十七混成旅任第二团团长,方孟韦从军校带回来的一帮年轻人也都各自收编进了其余部队。十七旅现任旅长周凯是方步亭授意明诚收拢的嫡系人选之一,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,胞弟周超是当年央军送到抚远军校给方孟韦作伴读的学生之一,这次跟着方孟韦回来,也进了十七旅。


明诚则在数日后又去了一趟平昌码头。这次去,是替方步亭谈一单三千万的军火生意。

盘踞在云贵川一带的西南军首领唐士峥背靠南方政府,自以为挟天子以令诸侯,一直想要进一步阔大在南方的势力,派心腹到平城向央军示好,试图拉拢方步亭南下拥护内阁,声称彻底掌握政府大权后愿与央军以长江为界,划江分治。方步亭自然不会傻到相信唐士峥的鬼话,但央军征战多年,军备来源一直是棘手的问题,虽不至短缺,但要有富余也是难事。而唐士峥的大哥,西南侨商会会长唐士嵘,手里正把控着金三角地区最大的军火进口线。方步亭遂顺水推舟,狮子大开口以三千万军火为酬金,对方如果答应,自然皆大欢喜,如果不答应,也不敢蚍蜉撼树与央军撕破脸。


来者是唐士峥帐下颇得脸的师爷。上门求人总是气短三分,那师爷没听说过明诚这么号人物,见着这么一个年轻后生能代方步亭出面,便以为是方家太子爷亲自到场,忙不迭做小伏低,一口一个少司令,听得人甚是倒牙。

当日方孟韦回平城,明眼人都知道方少爷是回来接班的,可方步亭未曾直接放权,下面的兵士们又不敢怠慢了太子,不知道怎么称呼,后来有人想了个拍马屁的损点子,不伦不类地叫他少司令。方孟韦听来就火大,上任第一件事就先勒令手底下人改了这些毛病,只准称呼方团长。明诚思及于此忍俊不禁,眼底带了三分笑,看在对面人眼里那是如沐春风:“先生客气。”

师爷看明诚一副好说话的架势,登时暗自松了口气,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通活跃气氛,才又试探着回了正题,一边交代原委,一边留心明诚的反应。


方步亭的态度西南军那边已经知道,唐士峥虽觉这比买卖不亏,但多少还是有些肉疼,这才派了亲信到平城来,想讨个人情,免得出血太过。然而央军上下岂是能来往砍价的菜场,方步亭从来便没打算过要商量。明诚自然也看不得这样拖泥带水得寸进尺的作派,有心要狐假虎威给对方下点颜色,因此不表态也不接话,悠哉游哉地顺着对方口风打太极。那师爷被他遛得着急,赔笑憋了半晌,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:“少司令也知道,不是我们不给,实是这三千万军火不是小数,若动静闹大了惊动了政府,这两边都不好收场。还劳烦少司令转告方帅,我们一定……”

“惊动了政府。”明诚没待那师爷说完,交叠了双臂往座椅后背上一靠,两道剑眉不甚耐烦地挑了挑,脸上却依旧带着笑,“唐司令都打算把国都迁到你们西南地界了,还担心惊动了政府?”

师爷被他笑得后背直发毛,深悔自己大意,被这笑面虎给带进了沟里。心知今日这价大约是砍不成了,左右无法,正准备往回找补两句,却见明诚重新起身坐正,还抬手替自己续上了茶:“我呢,有一封信,并几样薄礼,劳烦师爷带给唐会长家的云染少爷。兄弟久未谋面,这些东西不成礼数,改日南下,必定亲自登门,以叙同窗之情。”


用方步亭的话说,唐士峥草包莽夫,不足挂齿,但他大哥唐士嵘却是个有份量的人物。而巧得很,唐士嵘的长子唐云染,正好是明诚在巴黎念高中时的同窗。两个大瓣蒜隐姓埋名装到了一处,也是难得一段机缘。奈何唐大少爷离经叛道,对自己父亲和叔父的那些行当多有不屑,全无接班的心思,和明诚那点私交自然也不值得拿来当个要事报备,因此正好被明诚捡了漏。若唐云染此刻知道这层关系被损友搬出来如此这般胡乱忽悠,指不定多牙痒痒。

明诚此刻可管不了那么远,只一心替他家小祖宗码砖铺路,见好就收,转回了话锋:“这年头,谁家没些为难的事情。西南山高水远,任凭央军上下多少兵马,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唐司令和唐会长,也该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。”

师爷乍听说央军少司令还与自家大少爷有交情,一时愣住,更不敢造次。一边擦着汗“是是是”地打马虎眼,一边寻思着回去该怎么跟当家的交代。明诚却不打算再跟他多作纠缠,又往来客气了两句场面话,便吩咐手下人送客下去好好款待,自己抬脚走了人。






当下没有战事,方孟韦也不管作训,晚间便还是回大宅来住。吃过了晚饭两人在后花园里散步消食,方孟韦听明诚说了今日首尾,摇头一哂:“这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。有你在,央军上下难道真的缺那点军火不成?父亲分明是得了个南下的由头,也好顺理成章让我自己上手清理门户。”

明诚听罢点头,但未作回话,只侧头看着他。方孟韦知他是旁敲侧击考教自己应对打算,遂开口继续说:“如今央军上下,算上我父亲嫡系的三个师,再加现在的十七旅和第一骑兵旅,我能够保证攥在手里的兵力只有不足四分之一。这次南下的确是个机会,只是光有机会还不够,我们得从头开始有自己的筹划。”

明诚抬手替他拨开头顶的树枝:“你从军校带回来的那批人,我看过了,都是能带出来的将才。咱们现在缺的不是骨骼,是新鲜血肉。”

方孟韦歪了歪头:“如果唐云染那边肯给装备,我可以向父亲请调一个整编师,拿给你作特训。”

明诚佯怒:“使唤我倒顺手。”

“怎么叫使唤呢?”方团长嘴硬,“等这次南下渡江,我拿个将衔回来,给我家军师作聘礼。”
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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