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鸡茄蛋汤

往后的日子都是崭新的,再也不许回头看了。

【诚韦诚】烁玉流金 03


年底事多,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文

各位除夕快乐&新年快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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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下人依命收拾好方才一片混乱的场地,撤下门口的守卫,营门大开,四下里灯火通明。方孟韦吩咐士兵一应善后事宜照常,自己与明诚闪进了主楼二楼阳台的暗角,静静等着人来。不一时营门外有零星火光闪动,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伴着谈话声渐渐传来。

周凯带着兵在营门外不远处“碰巧”截住了回来探虚实的一小撮人马,挂出满脸难辨真假的惊讶向领头的人打招呼:“梁副旅长,这是怎么了?手底下的兄弟呢,怎么就剩了这么些人?”

被拦住的人正是炮一旅此次随军的副旅长梁净怀:“周旅长这是……”

周凯摊开右手亮了亮明诚让周超带给他的那枚子弹:“明参谋长传的信,说是营地被袭,叫我带人立刻过来,谁知道我这人刚到,枪还没举起来呢,那头居然自己先把兵撤了。明参谋长看我白跑一趟,干脆叫我带几个人去看看外面的弟兄们情况怎么样,这可巧,正好碰上了。”说着他招呼队伍掉头往回走,上手勾肩搭背地把人往营地方向带,“这年头,外面乱得是没了章法了,什么乱匪流寇都敢来我央军的地盘上撒野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。”

梁净怀眼神闪了闪:“流寇?”

周凯不屑:“土枪土弹的,连个炮都没有,这边一架上机枪,那边吓得屁滚尿流就撤了军,不是流寇是什么?正规部队哪里能打出这样的草包仗。”

“不是听说对面西南军放信号弹派了援军来吗,怎么没见?”

“嗨,什么西南军啊。”周凯摆了摆手,“那信号弹是司令叫了两个人跑到江边上去放的,吓唬人罢了,这边这么芝麻大点儿动静,西南军隔江哪能听得见。”

梁净怀听他言行毫无紧张之意,果然像是奉命来接人的样子,想来方步亭如今不甚管事,明诚方孟韦两个年轻后生未必就能看穿了这一趟关窍,渐渐便也放下了戒备,一壁跟着往营地走,一壁寻思着如何回去给城外传信。片刻后一行人走到营地门前,周凯带着梁净怀绕到队伍最前,命令手下十七旅的人退后,自己与梁净怀的人先进去。梁净怀见营内四下兵士走动如常,周凯又跟着自己走在前面,便也没有多疑,带着人进了营地。周凯在身后与他错开半步,探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他腰间的枪,揽着人往楼上走:“明参谋长和方团长都在司令那儿,让我见着了人直接带你上去问问情况。我跟你说方团长这会儿可正在气头上,这小爷受了这么一趟窝囊气,指不定炸成什么样呢。你一会儿上去可别往枪口上撞,万事顺着些,省得吃挂落。”

梁净怀干笑:“方团长年纪轻,遇着这样的事自然着急些,多历练历练就好了。”

周凯闻言突然停住脚,向后退了两步,脸上的笑在楼道的灯光阴影里突兀地显出几分诡秘来。梁净怀瞳孔一缩,下意识地伸手去腰间摸枪,却不想抓了个空。另一把冰凉的枪口抵上他太阳穴,保险栓咔哒一声被打开,明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:“梁副旅长年纪倒是不轻了,想来是‘历练’得多了,胆子也大了许多啊。”


话音一落,二楼阳台突然灯光大亮,营地大门被从内关上,原本在营地内走动的兵士训练有素地调转枪口,将梁净怀带回来的一干人等悉数堵在了包围圈里。明诚和周凯举枪挟着梁净怀走上二楼阳台,方孟韦自暗影处一步一步走出来,冷着脸一语不发站在当中。楼下被包围的人里抬头看见主帅被抓,当即就有人哆哆嗦嗦丢了枪要投降。梁净怀气急,张口就要开骂,被方孟韦反手拿枪口堵了嘴。

“收缴炮一旅第一团各部所有武器,押后待审。”方孟韦语气冰凉,“敢有负隅顽抗者,格杀勿论。”



被围起来的炮兵人数尚不过百,再加上人心不齐,三两下便被缴了械押起来。周凯拿手刀劈晕了梁净怀,嫌恶地把他嘴里的枪踢到一边。明诚抬头问方孟韦:“人怎么办?”

方孟韦侧头叫了亲兵上来:“这人不是主使,他这样的脑子,办不出这么大的排面。留着活口,关起来先审, 背后是什么人,务必问出实话来。”

梁净怀很快被五花大绑拖了下去,方孟韦余怒未消,抬手按了按眉心:“这些都不是要紧的,城外可还有两个营几门炮,这边迟迟不递消息过去,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。”

“有什么好皱眉的。”明诚把他手拿下来,笑着看了周凯一眼,“这些事有得是人替少司令跑腿。”

“我的人方才营门一关就折回去了,我让阿超带着另外一半人在城外先等着,两下汇合,我们一个混成团,治两个炮兵营还是出不了岔子的。”周凯笑着看向方孟韦,“你越权,我抗命,咱俩这回扯平了。”

早年方孟韦和周超在抚远念军校的时候,周凯常常跟着明诚去探望,两下相熟,平日里也是朋友相称。方孟韦反应过来,笑着摇了摇头:“我这是气糊涂了,多谢。我立刻派人去接手,江防那边缺不得人,别耽误了你们正事。”

周凯点头:“还有一桩事,西南军那头的信号弹。”

明诚了然,直接问他:“你联系了唐云染?”

周凯知道他想问什么:“我本来带着人在江边上布防,结果你们这儿枪声一响,我们还没反应过来,旁边先吓飞了一窝鸽子,找人一问才知道是那位唐大少爷养在这儿的,说是西南军地处内陆,没有自己的舰队,如今到了江边来往不方便,便把这些鸽子也弄来,方便渡江来回传消息。我想这枪声响得蹊跷,就顺手放了几只鸽子过去递消息,请那边帮忙做做样子吓唬人。”

方孟韦莫名:“唐云染一个画画的,养那么多鸽子干什么?”

唐云染在巴黎主修的是美术,回国之后不愿意沾染部队,一直以画画谋生,还四处开了不少画展,很是混出了些名堂。

“那鸽子我知道,原是他前些年买来做素材画画的,都是上好的信鸽,后来被他那叔父看见,非要作军用。”明诚哭笑不得,“我还以为以他的性子断然不肯的,没想到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。”

方孟韦听得好笑:“既然如此,索性再给那边递个消息说清楚原委,免得人家以为我们央军拿他们消遣着玩儿。”







众人各自忙碌了一夜,第二天清晨,明诚在营门外见着了风尘仆仆的唐云染。

唐大少爷想是深秋里吹够了江风,脸上十分没好气。明诚忍着笑叫人端上热汤热水,吩咐炊事班准备早点,待人收拾停当了,先带他去见过方步亭,这才坐下慢慢招待。

唐云染说起昨夜事连连摇头:“快别提了。那南崖军与我们从来就没对付过,仗着有日本人撑腰,占着雷琼巴掌大那么两块地,见天的寻衅惹事。这回想是听说请动了你们央军,怕我们人多势众找他们的不痛快,这才狗急跳墙。我叔父昨晚听见消息气得直骂娘,听那师爷说我跟你们少司令有旧,忙不迭打发我先过来说好话探探口风。”

明诚心知事情不止这么简单,但唐云染一向不多过问军事,个中关节多有不清楚,便也没有再追问,不动声色笑道:“叫你叔父只管放一百个心,我们央军不是那么没气量的小门户。昨晚是手下人不明原委,才冒失给你们递了消息,南崖军那帮子乌合之众,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了不成。”

唐云染四下看了一圈,见营地里果然没受什么影响,便也就应了他这话,揭过了这一篇。方孟韦此时正带着兵查看外围布防,军装披风扣在领间,行动间衬得肩背线更加周正笔直,很有些风神轩举鹤立鸡群的味道。唐云染向明诚打趣:“这就是你那阿喀琉斯之踵?”

明诚摇头,温然一笑:“他是思特里克兰德的月亮。”

唐云染先是笑他酸,随后也有些感慨。明诚与方孟韦的那点事情他心里有数,原以为只是明诚当时年少不知事,过两年情淡,也就丢开了,不想这二人竟是金风逢玉露,动了真感情一路走到如今。

一时方孟韦事毕,过来与两人见了面,坐下一起吃过早餐。唐云染带到了话,不便再久留,起身告辞:“过几日大选,还得请你们司令出席,镇镇场子。”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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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文后瞎说:

阿喀琉斯是荷马史诗里的英雄,阿喀琉斯之踵就是阿喀琉斯的脚跟,是他全身唯一一个没有浸泡到神水的地方,后来一般用来指致命的弱点或者要害。

思特里克兰德的月亮是《月亮与六便士》里的梗,“满地都是六便士,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”,月亮代表是的是美好的理想和不被物质世俗所羁绊的emm……诗和远方?阿诚哥说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表示孟韦不是他的弱点和拖累,而是他为之追寻的爱情和理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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